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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章(2/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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蒹葭里[青梅竹马]第9章

&esp;&esp;对上来人如布冰霜的面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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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esp;&esp;家里房子装修那会儿,季繁鬼使神差地,非得求着自家老爸在客厅摆一台落地钟。

&esp;&esp;古老的机器,下坠的锤摆都渍了锈。此刻,摆陀一摇一晃地律动,任凭时间荒唐流逝。

&esp;&esp;屋内的空气静默至极。

&esp;&esp;季繁蹙眉,视线凝在身上披着的黑白夹克外套上,颇为不自在地动了动。

&esp;&esp;“干嘛呢。”

&esp;&esp;陈硕捧了杯冲泡好的感冒灵颗粒回来,不轻不重地往桌子一放,玻璃碰撞,发出轻微叮响。

&esp;&esp;季繁仰头望他。

&esp;&esp;陈硕视线未挪,直起身,所幸就着这个姿势,环起双臂抱胸,懒散往后一倚,靠站在了钟表侧边的墙上。

&esp;&esp;侧窗还没来得及关上,风总是有意无意地撩拨起纱帘,空气中隐约闻有暗香浮躁。

&esp;&esp;他额上刘海被吹动,露出精致的眉骨。眉下多半寸,桃花目含情,眸色黑亮而纯粹,与记忆中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一般无二。

&esp;&esp;少年眼睛生得极为好看。

&esp;&esp;薄皮内双,眼尾微微上翘,睫毛浓密,带着自然的弧度。笑时深邃,不笑时蛊惑,横竖都是蓄满了春漾。

&esp;&esp;难怪初中时,许嘉述他们总是笑骂。

&esp;&esp;陈石页这家伙,估计看狗都深情。

&esp;&esp;此时,季繁坐着,他站着。

&esp;&esp;两人之间视线交汇,她不可避免,径直撞进他的眼,心因此变得无比慌乱,手指不自觉蜷起。

&esp;&esp;“……没干嘛。”

&esp;&esp;听见这话,陈硕象征性勾了下唇角,睨她一眼,并未再有言语。

&esp;&esp;明明他的目光很淡,却能如有实质地穿透皮囊,令她无处遁形,渐垂了脑袋。

&esp;&esp;之后又是一阵静默无言。

&esp;&esp;良久,可能是风吹得狠厉,亦或是额间退烧贴起了作用,季繁总算察觉到热感消散,头脑也跟着清醒,她再次鼓起勇气抬眼,与他相对。

&esp;&esp;为防止自己色迷心窍,她悄悄攥拳,用指尖掐了下掌肉,出言询问:“你……盯着我看什么?”

&esp;&esp;后半句话,她越说越小声。

&esp;&esp;嗓音飘若蚊讷,随风化融进摆钟的阵阵敲击声中,了无踪迹。

&esp;&esp;“岁岁。”

&esp;&esp;陈硕冷不丁地叫她。

&esp;&esp;他在喊她的乳名。

&esp;&esp;像很久以前无数次那样,却又似乎在某处不经意的细节上多了点不同。这一回,他唤得低沉暗哑,嗓子如若沙砾滚碾而过。

&esp;&esp;季繁暂时想不起来。

&esp;&esp;她只能凭借现下的听感猜测,他当前的心情应该不妙。

&esp;&esp;他在等什么。

&esp;&esp;他们彼此心知肚明。

&esp;&esp;季繁习惯性张口,正要回应,脑子里突然闪过昨夜她信誓旦旦扬言要相忘江湖的几桢零散画面。

&esp;&esp;于是,一句“我在”就这么卡在了喉咙,不上不下,她生硬地吞了吞口水。

&esp;&esp;一秒、两秒,光阴点滴淌过。

&esp;&esp;“……算了。”最终还是陈硕妥协。

&esp;&esp;他迅速调整好情绪,恢复了贯往吊儿郎当的姿态,唇角扯开起身。

&esp;&esp;顶着她目不转睛的注视,陈硕朝着她的方向走过来,倾身把杯子往前推至她的眼皮底下,复又屈指敲了几声桌面:“把药喝了。”

&esp;&esp;季繁不动,缓缓摇了摇头:“不合适。”

&esp;&esp;闻言,陈硕直勾勾地看着她,脸上神色难辨喜怒:“哪儿不合适?”

&esp;&esp;边说着,他边探手过来,作势要碰她的额头。

&esp;&esp;季繁不露痕迹地自然侧身避开。

&esp;&esp;“我们的身份不合适。”她说。

&esp;&esp;不料陈硕手下一转,径直捻起她黏腻在鬓边的发丝,顺了顺,帮她捋至耳后。他并不接话,自觉扮演起听众的角色。

&esp;&esp;冰与热相碰,季繁咬了下唇,换了个角度继续劝说:“你现在好歹也算是个大明星,要是再像以前那样传了绯闻出去,怕是影响不太好。”

&esp;&esp;陈硕“嗯”了声,紧接着收回手。

&esp;&esp;过程中,也不知究竟是有意还是无意,他指腹轻蹭过她的耳垂,然后停了几秒,才轻描淡写地来了一句:“红了。”

&esp;&esp;对此,当事人反应很大。

&esp;&esp;“陈硕!”季繁万分恼怒地抬眸瞪向始作俑者,忍无可忍道:“你昨夜答应我要保持距离,忘了?”

&esp;&esp;她实在是没想明白,自己那时已经把话摊开明说,他怎么还能堂而皇之地去装作听不懂的样子。

&esp;&esp;仅谈现在,却对往事闭口不提,仿若当成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。

&esp;&esp;她更想不通为什么,他会愿意一而再、再而三破例,反复出尔反尔,不甘心同她彻底了断。

&esp;&esp;在季繁印象中,她所认识的陈石页,从来都不是这种死缠烂打的性格。

&esp;&esp;无论事或人,他向来目空一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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